客从何处来优美散文

  童年的歌谣随着往事渐渐消散了思绪,母亲的温柔成了记忆之中无法触摸的感觉,一壶漂泊,一曲乡愁,当浪迹天涯的游子远去,当已带沧桑的情怀归来,从此故乡的每一个梦里都有人说着流浪的故事……

  是否,早已忘了儿时天真的话?是否,早已丢了旧日懵懂的梦?时间仿佛一条河,河的对岸是风筝,是麦芽糖,是草长莺飞的三月天,而河的这岸是路灯,是厚瓶底,是玻璃橱窗外的风景……河中间的,是我永远跨越不了也割舍不了的整个童年。

  童年的夏天,小孩趿着拖鞋,穿着背带短裤,捏着两角的纸票穿过长长的小巷去买雪糕,雪糕在日头下化成黏稠的液体,那时候,连嘴边的空气都是甜的。风就这样吹过屋顶晒着的小麦,小火车跟着蜻蜓飞走了,我坐在门槛上,似乎沉睡了很多年。醒来的时候,朝南的槐树已经枯死了,泥巴地里的脚印被灌上了水,我看见落日的光照进了母亲的头发里,头发突然就有了白色。

  我记得母亲的生日在一个不算太热烈的七月,那时合欢开了好大的一片,母亲在树下笑得很好看,依旧是美人的额角,还没有时光的刻下。对于时光的残忍,母亲和我都保持着沉默,河水静静流淌着,母亲不再说话,我不懂。

  后来,在稻子丰收的季节,母亲变得很忙,我坐在田埂上看她。金灿灿的日子里,母亲的手染上了稻子的香,落叶的脉络延伸到遥远的以后,我隔着破碎的土地,渐渐懂得了曾经她的沉默。季节是许多个轮回,失去的与得到的像曲线在交错,没有人不会衰老,我们都终将会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母亲如今倚着我曾坐过的门槛上,而我遥望的远方成了故乡。

  远行之后,故乡是一个梦,梦里全是年少的模样。越过接近黑暗的深夜,所有的想念凝结成复杂的眼泪,所有的离愁沉淀出难解的情怀。所谓的曙光到底指向了哪里?远方,除故乡之外。故乡,其实是真的远方。

  我没有岁月的邮票,时光的盛宴里也不曾参与,回不去的是过去,也是故乡。“露从今夜白”,我不知我从何而来,又奔赴何处而去,月色之中,影子被距离拉长。时过多久才会境迁?物是之后是否人非?我把故乡当作一条小小的船,悠悠晃过河流,如来时一般。假若时间带来乡愁,那么故乡注定是寂寞。

  总说浮生若梦,等到少年归来,往事早已是梦。童年,埋葬在纸飞机下面;母亲,似乎有着永远的等待;故乡,老人再也不提起。如烟雾般慢慢散去的记忆,就这样散去了,岁月忽已暮。

  那么,客从何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