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我们坐在码头的水泥台阶上
一个男孩屈身跃起,双手在空中抱着双腿
就像我们在母亲子宫里看见的那样
当他坠入水中,溅起一个世界的浪花
这时候老父亲已经游开,他躲过第一道凶险
用他刚刚学会的笨拙的泳姿
他还不能反手举过水面,他拼命踩水
也只是勉强使身体多一些浮力
看见他下巴吃力,我一阵紧张
往常他总是站在够得着的地方
用又长又宽的毛巾擦洗背、脖子和腋毛
以及在水下,他那蓝色的皮肤
现在他又稳定下来,因为我在旁边,因为我
说
夏季已到,我们有的是时间游得更远
但是没有,什么也没改变,仍然笨拙而沉重
直到他死的那一天,我放下他的手,把它放
在手的重量里
那是很久以前你不能说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那是很久以前那是很久以前你不能说出具体的时间和地点那是很久以前那是很久以前你不能说出风和信约是从哪里开始你不能确定它那是很久以前就像你不能说出林中的风和泥土的信纸那是很久以前就像美好的来由谁也说不出让快乐陪伴你让痛苦陪伴你你不要说出嘴唇是由泥土制成还是由话儿制成当你想说的时候你不要说手指当你们相遇的时候风儿轻轻吹拂不要说这是冰凉的也许事情就是这样但你不要说——是当你突然怀念起什么就请你怀念着什么;如果在夜晚的曼哈顿和罗斯福岛之间一只巨大的海鸟正在缓缓地滑翔,无声无息;如果这是一个又刮风又降雪的夜晚,我不知道这只迷惘的海鸟是不是一时冲动这是两个透亮的城市中间是不断缩小的海在夜晚,如果鸟儿仅仅是想适应一下如何在一道道光的缝隙里生存抑或借助光和雪去追随黑暗中的鱼群那么,但愿它如愿以偿如果我还惊奇地发现,这只鸟翅膀底下的腋窝是白色的我就找到了我的孤独在曼哈顿和罗斯福之间 ► 所有诗文
昔者与兄城南邻,未省一日不相亲。谁令僦舍得契阔,此事我每怀古人。
逾旬寒热不可说,遍体戢戢生赤鳞。是身非有病亦幻,调御未伏犹酸辛。
布衾蒙头但欲睡,瞥见檐雪如飞尘。岂无杯杓与酬酢,口舌未肯亲芳醇。
平生相逢百不问,斗酒倒尽才逡巡。崎岖行世得皆妄,嵬峨就醉事最真。
残年峥嵘欲无日,晴云浩荡已有春。柳黄梅破最佳绝,京兆羔酒仍慇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