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久没有写
爷爷奶奶
这几个字了
是怎样的身躯承载过的历史
在他的心头书写崇高的平凡
当痛苦
把爷爷奶奶哺育儿孙的幸福
埋入他的身体
这沉重的社会背景
才是他能把握在手的遗传
今天
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他在大西洋的彼岸把他们的称呼
敲打在电脑的键盘上
他已很久没有在笔划上流泪
他已很久没有仔细地体会
这称呼延续出来的他的行为
他的生活风格他的命运
他已很久没有体会
如何去仔细地追究更久远的先辈
指间的触感抵达文明史酸痛的穴位
他已很久没有收到爷爷的教诲
已很久没有消化奶奶烧的菜肴
他已很久没有坐在他们
饱含热火的骨灰旁边取暖
但他在电脑的键盘上
敲打心灵的热铁
何时才会出现的理想的形状啊
他已很久没有蓝图的消息
但他血液里有全世界通用的
家庭血型
虽然中国在她的母语里伸展枝叶
而人性才是这枝头上的花朵
他在异乡的命运中飞来飞去
他已很久没有把蜜蜂吐回蜂巢
1999.12.31 纽约
君从南海来,挟策游长安。玄冠高切青云丽,彩笔翻飞白雪寒。
凤凰城下风光好,难兄官贵多文藻。迟日晴开棠棣华,轻烟静覆池塘草。
池塘草色晚青青,词客时过谢氏庭。开尊明月出天上,娇歌一曲同君听。
娇歌宛转肠应断,大堤芳草相撩乱。银灯照眼酒易醒,锦屏夜闪千花烂。
忽惊云物尽年华,路上王孙苦忆家。与君俱是天涯客,相看莫怪还相嗟。
此日春风回北阙,黄金台前草初发。正好过从散寂寥,何事旌旗又南粤。
君归一路春草芳,到日春晖满北堂。青霄棣萼遥相忆,好音一寄云天长。
人生亦是风萍尔,临歧不用多愁思。他年草色帝城春,策马看花待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