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盘三尺谁所斲,其制不雕复不琢。老髯好事作盘铭,铭字中央周四角。
刳木为舟长尺咫,黑白二文皆两已。土簋土型分始见,混沌胚胎拙无比。
老髯摩挲向予语,南溟之南番所处。火烧屿与红头屿,有如东西列两序。
火烧屿有汉人至,舶来或载漳泉器。红屿诸夷但闭关,汉人不入昆明地。
葡萄酒,淡芭菰。大瀛人,以为娱,口腹同嗜彼独无。
干戈揖让何多事,结绳制字胡为乎。寄译象鞮皆不用,指天扪腹声呜呜。
我闻有虞制器始用漆,日本漆师称第一。舟楫之用济不通,火轮奇妙逾神工。
汝定哥窑纷制作,洋瓷缕采黄金错。金车玉辂本椎轮,茹毛得饱思猩唇。
玉杯象箸莫太息,却怪先为火化人。髯乎莫笑红屿器朴拙,太朴不完生诡谲。
弧矢收威震炮车,九州四海皆流血。何如民物尚得古人意,规矩高曾良不啻。
反本复始当有时,愿君宝此勿轻弃。
屿南山人心不羁,含毫醉扫苍筤枝。斩钉截铁何怪怪,兔起鹘落偏奇奇。
国初始重方壶笔,若比湖州更飘逸。丹丘金错未足誇,吴兴籀法应难匹。
临榻由来失本真,当场落墨要惊人。山人独向灵台悟,信手拈来如有神。
雄镇扬州域,前闻越绝灵。天文直牛女,地势压沧溟。
霸业虽陈迹,王图乃旧经。遗风终朴素,弥世慎仪刑。
纡绶皆英彀,乘轩尽德馨。迄今无僭滥,自古底安宁。
硕德居华旦,清资应列星。司城新进秩,别乘旧扬軨。
妙誉高藩翰,嘉名蔼阙廷。自堪剖符竹,犹此驾箳篂。
裨替无遗恨,平反得所听。威仪严肃穆,文雅焕青荧。
裁决真穿缟,经纶甚建瓴。属城尝乏守,茂绩可书屏。
完士终何感,丹心独愿铭。沦埋脱吴阪,知赏谬柯亭。
述业知晞骥,多闻愧识鼮。成风非匠石,合舞谢庖丁。
滥拟窥场藿,叨曾食野苹。禹门俄暴鬣,陶梦辄摧翎。
捧檄终堪喜,弹冠讵可停。未能餐沆瀣,安敢卧清泠。
山薮容樗栎,川河纳渭泾。不教长在涧,还许预充庭。
破竹期迎刃,提刀更发硎。有缘重奋迅,何虑复伶俜。
稳步封崤底,长驱过井陉。旋瞻丹阙凤,密觏宝阶蓂。
先哲犹嘲白,微才乃拾青。既沾新籍桂,无负故囊萤。
寒谷逢阳律,幽姿得震霆。心诚期秉石,踪迹免如萍。
矩范兹亲觌,徽音此窃聆。执鞭欣有自,整驾恨难扃。
杯水遮雕辔,壶浆拥彩舲。鸣钲发兰沚,叠鼓起蘋汀。
庞骥虽云展,黄陂未易形。虔刀方电发,孔榻任尘冥。
伫见宵人伏,行观病者醒。驰心逐旌旆,引领瞩郊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