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登临之作,具体的地点已不可详,总之是太行、黄河地区的一所古台,附近还有废弃的军事工事,气象十分荒凉。
上片以“茫茫大块洪炉里”开头,作者并不直接从具体的景观着手,而是扩大到无垠的空间,也就是一片天地洪荒的景象。同样,在点出眼前的废垒遗台时,复用“古今多少”的感慨,又将时间从眼下的登台时分有意识地无限扩展。这种苍茫、深沉的心绪,使读者自然而然体会到作者登临所览的荒败,且意识到此非天然而乃人为,也即是政治和战争所造成的破坏结果。
下片“太行如砺,黄河如带”借用了“带砺山河”的成语,而又是登览的实景,“等是尘埃”便带上了总结和象征的双关意味。从总结的一面说,作者登临之古台台势高拔,迥出地表,远方的太行山脉与黄河长流,都分别变成了小小的磨刀石及细带子,那么处在视野中的人间景物,就更微茫若尘,“等是尘埃”正是一种张大形势的说法。从象征的一面说,“尘埃”微不足道,处在微尘中的世界也不值得去认真看待。既然山河会因人事的兴废而“寒灰”、而“尘埃”,那么时光的流逝、万物的变化又有什么可叹惜的呢。下片的前三句回照空间,后三句回照时间,再度从扩张的境界中充实了上片的感慨。
骐骥伏盐车,穷年困衔勒。一朝度虞阪,盘盘上青石。
驽马顾之笑,惊魂更丧魄。伤哉辕下驹,何异笼中翮。
多君竹林逸,清谈间悲唶。自作颂酒文,荷锸日随侧。
倒扶玉山嵇,穷浇垒块籍。酒中诚可逃,有托非沉溺。
把臂同入林,相顾无愠色。知章马作船,白也诗无敌。
鏖诗斗酒间,翳我终怯力。昨者示我弱,覆杯谢宾客。
谓渠有良箴,忠谏耳勿逆。人世筑糟丘,九泉争点滴。
纷纷醉梦中,生死成今昔。何必学淳于,一斗一石亦。
我时颇疑君,谬诞听岂得。曲生虽非友,未至类盗贼。
止之或暂佳,绝之恐非策。再拜受昌言,吾志不可易。
天险不可升,地险犹可登。西蜀之山盘亘大地几万里,层峦叠嶂危峰峭壁何崚嶒。
西岭峨峨太古雪,巫山苍苍晓云白。北有剑阁中天削出石门高,南有峨眉凌空夤缘鸟道窄。
群山合沓险远不可穷,危梯侧径无不相连通。楩楠松柏古木不知数,攒峦架壑阴森蓊郁起烟雾。
野花涧草乱杂难具名,纷葩蒙茸齐沾天雨露。熊罴虎豹猿狖相与为群曹,幽禽怪鸟雄飞雌绕各以时鸣号。
蜀山草木鸟兽之环奇也如此,登高一望但见千里百里峰峦涌翠如海涛。
中有长江横界井络域,发源岷麓东注沧溟无底谷。
深山幽壑溪涧千万支,穿林络石竟与岷江共联属。
蜀水行地山入云,东连吴会西昆崙。梁州旧是禹迹九州地,谁言自古隔绝不与通中原。
忆我总角年,曾来到西川。惟时记一不识百,白头回想空茫然。
前年丹诏下田里,布衣走马见天子。擢官便作大理丞,持节重到三川里。
三川山水得纵观,笑睨重险轻狂澜。不为三峡猿鸣堕清泪,不为五夜鹃啼惨旅颜。
老读古书破万卷,物理深深颇窥见。大莫大于天无际,眼中山水足惊羡。
慨此悠悠险隘区,一分一合千古馀。奸雄割据奴辈尔,干戈盗弄鼠子如。
独想南阳老诸葛,三顾茅庐鱼水合。复汉功留二表中,出师星向五丈落。
至今庙食锦水头,讨贼忠义垂千秋。下视纷纷草窃盗名字,泯没何异狐鼠澌腐埋山丘。
只今天开明运四海为家日,岷江安流道途夷坦险阻失。
我作歌词纪载混一全盛时,期与江山永永传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