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首诗与杜牧《赠别》主题相同,即和心爱的姑娘分别时的离别之作,但写法各别。离亭指分别时所在之地,亭即驿站。赋得某某,是古人诗题中的习惯用语,即为某物或某事而作诗之意。诗人在即将分别的驿站之中,写诗来咏叹折柳送别这一由来已久但仍然吸引人的风俗,以表达惜别之情。
第一首起句写双方当时的心绪。彼此相爱,却活生生地拆散了,当然感到无聊,但又势在必别,无可奈何,所以只好暂时凭借杯酒,以驱散离愁别绪。次句写行者对居者的安慰:“既然事已至此,不能挽回,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所希望于你的,就是好好保重身体。你本来已是眉愁腰细的了,哪里还再经得起损伤?”这句先作一反跌,使得情绪放松一下,正是为了下半首把它更紧张起来。第三句是一句惊心动魄的话。除了死亡,没有什么比分别更令人痛苦。这句话是判断,是议论,然而又是沉痛的抒情。第四句紧承第三句,针对第二句。既然如此,即使春风有情,不能因为爱惜长长的柳条,而不让那些满怀着“人世死前惟有别”的痛苦的人们去尽量攀折。这一句的“惜”字,与第二句的“损”字互相呼照。因为愁眉细腰,既是正面形容这位姑娘,又与杨柳双关,以柳叶比美女之眉,柳身比美女之腰,乃是古典诗歌中的传统比喻。莫损也有莫折之意在内。
第二首四句一气直下,又与前首写法不同。前半描写杨柳风姿可爱,无论在烟雾之中,还是在夕阳之下,都是千枝万缕,依依有情。而杨柳既如此多情,它就不会只管送走行人,而不管迎来归客。送行诚可悲,而迎归则可喜。因此,就又回到上一首的“莫损愁眉与细腰”那句双关语。就人来说,去了,还是可能回来的,不必过于伤感以至于损了愁眉与细腰;就柳来说,既然管送人,也就得管迎人,不必将它一齐折掉。折掉一半,送人离去;留下一半,迎人归来,则为更好。
李商隐,字义山,号玉溪(谿)生、樊南生,唐代著名诗人,祖籍河内(今河南省焦作市)沁阳,出生于郑州荥阳。他擅长诗歌写作,骈文文学价值也很高,是晚唐最出色的诗人之一,和杜牧合称“小李杜”,与温庭筠合称为“温李”,因诗文与同时期的段成式、温庭筠风格相近,且三人都在家族里排行第十六,故并称为“三十六体”。其诗构思新奇,风格秾丽,尤其是一些爱情诗和无题诗写得缠绵悱恻,优美动人,广为传诵。但部分诗歌过于隐晦迷离,难于索解,至有“诗家总爱西昆好,独恨无人作郑笺”之说。因处于牛李党争的夹缝之中,一生很不得志。死后葬于家乡沁阳(今河南焦作市沁阳与博爱县交界之处)。作品收录为《李义山诗集》。 ► 所有诗文
好水好山吾已渎,况值秋风橘林绿。南来十日谋北辕,不语岑岑怨林木。
使人行处何所为,廪人继粟庖人肉。蓬窗阒寂却成愁,恰似苏子居无竹。
其间文史岂不翻,无味纷纷成故牍。家山回首频入梦,欲去未能惭薄禄。
德州城下斜月昏,万里河来失平陆。舟中夜静闻吴音,惊问谁欤曰南牧。
心期乃是夙所亲,倒屣过从忘仆仆。联舟会晤迭主宾,百里风帆岸相逐。
自移画省大江西,恺悌民间歌旱麓。公馀亦不废吟哦,历历诗书载其腹。
高词往往逼古人,叉手而成如构宿。往年赠我石兰篇,每向荆溪望林屋。
谓言他日片帆过,便风径访愚公谷。世情多厌屈原醒,宦路尤欺魏其秃。
多君佳句屡见投,过望平生非所卜。天津桥下水留人,去住人生有迟速。
回思联舰那可再,食野呦呦怨鸣鹿。夕阳沽水丁字流,白草茫茫人去独。
曾闻水覆舟,不闻死乘杠。
奈何揭厉子,先先勇褰裳。
岂尽水害人,固亦谋非臧。
凤虽谓灵畜,无竹或死饥。
竹今无方无,凤云非其时。
使之群鸱鸢,饥饱为止飞。
非惟失所灵,亦与弹射期。
坦坦谁之田,施施缴且弋。
乌来玩其机,鹊至喜其食。
长鸿飞冥冥,志与万里极。
岂无啄饮心,宁饥不人得。
湍激日蹙蹙,风棱势漫漫。
奈何舟上人,试死才一间。
苟不以利涉,安坐思诚艰。
客虽惧谋梁,而木嗟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