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析 注释 译文

苏子瞻哀辞

宋代张舜民

石与人俱贬,人亡石尚存。
却怜坚重质,不减浪花痕。
满酌中山酒,重添丈八盆。
公兮不归北,万里一招魂。
赏析

  首联“石与人俱贬,人亡石尚存”从人石俱贬写到石存人亡,一开头就具有强烈的感伤色彩。诗人从“石”入手,自然浑成。石存人亡的衬托,突现了苏轼的不幸。当年,苏轼被贬南方,这块心爱的玩石,随其同往,可谓同病相怜;而如今人去石存,大有人不如石之慨。而赞美“石”质的“坚”与“重”,则暗含诗人对苏轼为人立世之本的钦佩。苏轼一生,在政治上从不因一己之利而朝三暮四,始终坚持独立的品行。石随人贬,一个“俱”字,道尽了当时的世态炎凉。更伤感的是,苏轼所欣赏的雪浪石虽“不闻”而“尚存”,雪浪斋还可重新“葺治”,而石和斋的主人苏轼却再也见不到了,充满了物是人非之感。

  中间两联承“石尚存”生发。“坚重质”既是写雪浪石,又是苏轼的象征。苏轼一生爱石,在于石具有“震霆凛霜我不迁”的“节概”,也就是诗人所说的“坚重质”,而苏轼一生在险恶的政治风浪中正具有这种坚重不迁的高贵品质。颈联隐括苏轼《雪浪石》诗和《雪浪斋铭》入诗,写珍惜和复原友人遗物。“满酌中山酒”,是说诗人也要像当年苏轼那样“老翁儿戏作飞雨,把酒坐看珠跳盆”。“重添丈八盆”,是说要重做“玉井芙蓉丈八盆”以盛装雪浪石。珍重友人遗物正表现了思念友人的深厚之情。

  尾联承“人亡”。“不归北”,语意双关,既指苏轼卒于常州,又指苏轼鉴于政治原因,决意“不归北”。苏轼本来“已决计从弟之言,同居颍昌”,但行至真州,“颇闻北方事,有决不可往颍昌近地居者,今已决计居常州。”所谓“北方事”是指宋徽宗上台仅一年多,就由调停新旧两党转为再次打击元祐党人。苏轼为“省力避害”,决意留在离京城较远的南方。不料突然卒于常州,失去了同弟弟和老友重见的机会,诗人也只能在遥远的定州为友人招魂而已。

  这首诗在写法上别开生面,它睹石思旧,借物写人,以“贬”字领起全篇,以“亡”字,贯穿始终,层层递进,环环入扣,诗中无一“哀”字,而哀情则从隙缝中透露出来。

张舜民

张舜民

张舜民 生卒年不详,北宋文学家、画家。字芸叟,自号浮休居士,又号矴斋。邠州(今陕西彬县)人。诗人陈师道之姊夫。英宗治平二年(1065)进士,为襄乐令。元丰中,环庆帅高遵裕辟掌机密文字。元祐初做过监察御史。为人刚直敢言。徽宗时升任右谏议大夫,任职七天,言事达60章,不久以龙图阁待制知定州。后又改知同州。曾因元祐党争事,牵连治罪,被贬为楚州团练副使,商州安置。后又出任过集贤殿修撰。 ► 所有诗文

猜您喜欢

感寓 其十

明代朱诚泳

吕政多遗金,商辛多羡财。鹿台与嬴藏,一炬飞烟埃。

吾思古贤君,所贵在贤才。贤才足资世,金玉安用哉。

此理固易晓,彼狂迷莫回。鸡鸣起孳孳,为利日徘徊。

会田有齐魏,斗宝生嫌猜。四臣照千里,魏惠颜如灰。

和杂诗十一首雨潦不歇独居一室多忧生之嗟 其三

明代唐时升

天道诚辽远,智者胡可量。五行主灾异,至今数京房。

明知水泉涌,道人祸未央。淹速有常限,如寒暑阴阳。

安用术数为,先事迫中肠。

宫词

明代卢沄

暖风吹雨点宫衣,又见桃花满树飞。
忆昨未央春睡里,桑园蚕屋梦家归。

四月初六日杨村道中遇暴风野泊入夜尤甚舟人大恐皆不寐待旦灯下有感

明代程敏政

黄沙如雾昼冥冥,一夜狂飙吼不停。何物阳侯翻地轴,有时风伯畏天刑。

盗窥客舫悬孤注,神忌吾书走六丁。篷底故乡应入梦,清溪脩竹旧岩扃。

寄题史伯鱼读书堂

宋代李正民

臧室翻经何太漫,邺侯万轴新堪玩。长大谁如伯业勤,昼眠多似边韶慢。

斯堂扁榜号读书,读之百过乐有馀。焚膏继晷自克己,彬彬学子颜之徒。

念我壮年游天禄,万卷尽观如不足。羽陵蠹简拂蟫鱼,太一青藜曾照烛。

辛勤白发但尝胆,燕坐茅斋犹泛览。年来老眼渐昏眵,每展青编憎墨淡。